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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敦】悠长假期

*闲暇时期的摸鱼【写完作业了开始膨圌胀x】破戒了。。_(:з」∠)_
*很短 HE 清水 用词造句都很简单……时间设定是1996年 灵感来自木村拓哉和山口智子主演的日剧《Long Vacation》ヽ(○´∀`)ノ♪超级好看 特别经典的一部日剧
*BGM:CAGNET-What will I do【刚刚提到的那部日剧里的插曲!!好听到爆,恋爱神曲www】


“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是上帝给的长假,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享受假期。当突然有一天假期结束,时来运转,人生才真正开始了。”    ——《Long Vacation》

·199⒍4.20 Day 1

  时钟上显示着现在是六点三十七分,窗外传来另一栋居民楼里的说话声,他们似乎一大早就十分开心,中岛敦甚至可以听到隔壁楼里一个男生在房间里走路时木地板的声响。中岛敦穿着短裤和拖鞋,嘴含圌着牙刷,头发乱蓬蓬地打开房门时,他其实是有些期待的。虽然他知道这种期望很有可能马上就落空,但那种心里的小气泡不受控制地胀圌大的感觉还是让他心跳加速,他这一刻相信这世上有幸圌运女神的存在——
  打开门口的信箱,拿报纸和信件,然后检查里面有没有夹带着的反馈书。
  从故乡寄过来的信件和今天的晨报中间,夹着一份折成信封样式的、放在透明塑料文件袋中的纸张。中岛敦咽了咽唾沫,嘴巴里的薄荷牙膏刺圌激到牙龈并传来疼痛感,但他顾不上把牙刷换一个方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让唾液也跟着分泌,嘴里的泡沫已经被稀释成水了。
  他把晨报和老家的表哥国木田独步寄来的信件夹在腋下,打开了那个塑料文件袋。
  这是中岛敦第五份被退回来的入职申请书。
  先是银行,然后是理科补课机构,再是艺人事务所,再是商场,最后是汽车店。
  这份通知书上的字他读了几遍,明明已经可以背下来,但他还是像呆住了一样,在光线不好的楼道里拿着一张汉字特多的白纸一遍又一遍地看,生怕看错。
  他其实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比谁都清楚,只是机会来临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去盼望,天真得要命。正是因为他早就有思想准备,所以在他看到自己又一次被无情拒绝的时候,他没有太难过。但在自我调节、自我激励的同时,他又有些愤怒——
  这不是我的错……这全都不是我的错。
  他把那张白纸粗暴地对折,在手心里揉了几下,然后圌进门,泄愤似的砸了次门。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砸门。


  太宰治最近过得特不好。不,其实他一直都过得不怎么样,只是最近比之前还要坏而已。他唯一的朋友——织田作之助,因为得罪了帮里最近很得森鸥外器重的一个大哥,被赶了出去。原本就是跟着织田作一起混的他,像织田作带来的行李一样,也被丢了出去。
  派系斗争这种东西我是从来不参与的呀,这不是我的错吧……太宰治在面店一边吃煎蛋一边喝烧酒时,总是会很郁闷地那么想。他很不高兴,但也不生织田作的气,要怪就怪自己从小淘气捣蛋、不懂规矩,不知道该干什么工作,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工作吧。十八岁之后他就没有再念书,家里也不再拿钱给他用,父母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因为没钱,他从帮里给大家配的中高档私人公寓搬到了一个光线差、隔音垃圌圾的廉价公寓里,昨天晚上他还喝得烂醉如泥,上搬家公司的卡车的时候他的脑子甚至是昏的。幸好司机大哥脾气好,好好地记住了公寓的地址,全程忍耐太宰治惊天动地的呼噜和“美女,要不要跟我一起葬身大海,我可以带你吃鲸鱼”的梦呓,开到目的地之后还轻轻拍太宰治的肩膀,对他说“小弟,到了”。
  他今早六点二十到的,等到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完,已经是七点半了。出于礼貌,他叩了隔壁邻居的门,打算用温柔、微笑和包容力给自己的形象加分,如果顺利,他还可以混酒喝、混份工来打。
  如果邻居是漂亮的小姐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个高一米八,身材纤瘦,皮肤超白且肤质超好的帅哥太宰治,在看到邻居是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长着细长的腿、缟色肌肤、金色瞳孔和铅白头发的男孩子之前,是那么想的。
  哇……咦咦咦……居然是个男人,好扫兴……诶,等等,这年头那么好看的男生不多见了啊!
  “你好,我叫太宰治,今早刚刚搬过来。”
  太宰治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夹克,里面是一件满是补丁的破烂衬衫,下面则是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裤和棕色的靴子。中岛敦给他开门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他嘴角微微下撇,眉头也皱着,扁着嘴,嘟囔着“这次又是什么”,但当他对上站在自己家大门口这个高大却又清瘦,五官精致清秀,衣着干净整洁,留着一头黑色卷发的男人的鸢色眸子时,他的表情凝固了。
  ……长得好像明星……是来拍电影的吗?
  “啊……你好,我叫中岛敦。”
  “中岛……敦,你多大啦?”
  “十八。”
  “好年轻哦,我大你四岁。”
  “嗯……太宰先生。”
  “哈哈哈,好老实哦。那我叫你敦君了。”太宰治弯了弯那双美得想让中岛敦永远刻进自己脑子里的桃花眼,语调轻松、语气温和地俯视着这位腿好看得可以玩一年的邻居,“你是在念书?还是已经工作了?”
  ……哦,又来了,又是这个问题。这个基本上和每个人见面之后都会被问到的问题往往最折磨中岛敦,这是他心头的一道疤,他不想说——但是找不到理由不说。
  “没有念了,在找工作。”
  中岛敦稳住自己的声音说。
  “哦……这样啊。”如果中岛敦没有感觉错的话,太宰治在自己说完之后,从眼里放出了读取人内心想法般的锐利的冷光。那种目光有点可怕,像警圌察或者特务,但太宰治又很快恢复之前那副和和气气嗯样子: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敲门。”
  “好,太宰先生,谢谢。”太宰治很爱笑,他对着中岛敦温柔地笑,中岛敦也因此卸下一大早就窝在心里的不快和怨气,用同样的笑容回报他。太宰治把放在衣兜里的手伸了出来,对他挥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进了自己的公寓。

·199⒍4.29 Day 10

  “敦君——”
  “敦君——”
  “啊……我来了我来了。”
  中岛敦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他闭上眼,耳边渐渐听不到什么声音,眼前也开始出现自己不久之前还坐在教室里做卷子的场景。但他的脑海里突然开始飘荡太宰治的脸,枕边好像有谁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像太宰治。
  ……还真的是太宰治。
  中岛敦无奈地被这位每天起得很晚又回来得很晚的邻居吵醒,太宰治这十天以来除了在外面玩、喝酒和回家睡觉之外,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做,他这个星期还弄丢了自己公寓的钥匙。看他实在太糊涂,中岛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对蹲在自己家门口等自己回来帮他联系开圌锁公司的太宰治,伸出了援助之手——“太宰先生,新钥匙拿来之后,我帮你保管吧。”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太宰治又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以后则一直狂拍中岛敦的房门,中岛敦被他吓醒,于是赶紧把太宰治的钥匙拿出来,跑到家门口给太宰治开门。
  “嘻嘻嘻……哈哈哈……敦君的腿好圌性圌感。”太宰治弯着腰,一只手撑在中岛敦的门板上,一只手接过只穿了T恤衫和短裤的中岛敦递过来的钥匙,“又白、又细、又长……比女人的腿还好看。”
  “你自己的腿不是也很长吗,太宰先生。”中岛敦扶住打算往自己身上靠的太宰治,在接近午夜的楼道里,对方偏低的嗓音和身上混着酒味的独特香气,让他没理由地有点害羞。
  “诶?我的腿?我的腿只是长啦,但是敦君的……除了长,嗯、还是,别有一番风味……诶,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你不要嫌我恶心。”
  太宰治的鸢色眼睛里泛着水光,像会发光一样盯着中岛敦的脸。中岛敦露出了有点困惑又有点苦闷的表情,把太宰治凑过来的那张喝多了之后酡圌红色的脸轻轻扳圌开:“好啦……快回去睡了。”
  中岛敦对人还算友好,但有些心事,他是从来不会说出去的。太宰治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一点,他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跟自己一样过得很惨的后辈的同情,还是邻居之间的互帮互助,搬来之后,自己总想再跟他多靠近一些。
  “敦君……今天找到工作了吗?在那家乐器行。”太宰治在混沌的脑子里回忆今天去游戏厅打弹珠游戏时看到的,穿着正装、背着包在隔壁乐器行跟负责人说着什么的中岛敦,“好辛苦呢,每天都在外面跑。”
  “……嗯。”中岛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太宰治居然会看到自己找工作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厌恶感和抗拒感。不过太宰治跟那些自己不想来往的人,立场完全不同。他和太宰治不算太熟,没什么关系,所以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他……也无所谓。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烟花爆开似的破除障碍生长起来。
  “但是没办法……就是因为没念书了,所以要比那些念了大学的人更努力。”
  中岛敦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把这些话告诉太宰治的。一个人可以把很多事情给朋友说,他们可以帮自己排忧解难,但是真正困扰住、捆绑住、束缚住、压迫住自己的东西,是自己最头疼的,也是最无法说出口的——别人不会懂,不会感同身受,所以回应也不咸不淡,扫人兴致。
  每个人从生下来就被关在一个罩子里,大声呼喊着什么的时候,其他人什么都听不到,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你焦急又悲伤的表情,无能为力。中岛敦无意怪圌罪任何人,因为在自己忍受着孤独的时候,他身边的其他人,应该也在承受着自己难以理解的苦痛。他从小就不喜欢示弱,也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自卑的一面,没有人会宠着他,自己站起来、继续走下去,才是拥抱新生活的最好办法。
  这不是我的错……他又一次那么想。
  “没关系,没钱的话,你来管我要,我可以给你。”太宰治又弯了弯眼睛,笑了。
  “等你明天酒醒了就不会那么想了。”
  中岛敦降低了音量,说话时带出的气流把太太宰治耳边的头发吹了起来,弄得太宰治有点痒,但把手撑在门框上,微微低头和中岛敦说话的姿势却一直没变。楼道里的照明灯瓦数很低,中岛敦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很清晰。
  “我才没有那么无情呢。”
  太宰治瞟了一眼中岛敦露在短裤外的双圌腿。中岛敦以为他把自己当成长圌腿姐姐了,所以在心里激起一股别样的悸动时,他选择装作内心没有什么波动的样子。
  “敦君……我懒得开门了,去你家睡好不好。”
  “……”
  是不是打电话叫警圌察比较好?!
  “算了吧……不太方便。”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既然愿意睡别人的沙发,那为什么不愿意睡自己的床啊……”
  “哎呀——我昨天把床单洗了,今天懒得铺。”
  “……”
  “不要那么小气啦,我都说了可以拿钱给你用。”
  
·1996.05.05 Day 16

  中岛敦在离公寓五条街的一家西餐厅找到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他每天八点到岗,负责收银和送餐,而且可以在这里干一个月。
  总算找到事情来填补日程上的空缺上的中岛敦,把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也暂时搁置了。
  但是今天,大事不妙了。


  太宰治这段时间跟中岛敦处得还算融洽,兴许是两个人没有利益瓜葛和亲缘关系,中岛敦面对自己时很开朗,吐槽自己来也绝不含糊。太宰治猜想这应该跟他的家庭有关系——提到学业或者工作时,中岛敦的表情会发生很明显的变化,太宰治不想为难他继续说,所以就不再问。
  他感觉中岛敦似乎被上帝遗弃了,所以中岛敦才会那么不开心、处处碰壁。从四月份高中生毕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在这段时间一定投送了不少工作申请,但是没有大学学历的他在这条路上肯定会走得举步维艰。跟自己一样跑来住这种公寓,说明他家里人可能也不是特别想理睬他。
  而自己也已经被上帝冷落太久了。他没有女朋友,只有织田作一个朋友,被赶出来之后他就无处可去,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无业游民,花着口袋里本就不多的酒钱,每天呼呼大睡、不知今夕何夕。
  他们好像都被上帝放了假,被丢在原地不管,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访客,所以才会那么孤单、那么失落。
  除了自己那位跟自己一样惨的邻居,太宰治找不到可以跟自己说说话的人。于是他用公寓一楼的座机打给了咖啡厅,约中岛敦下班之后出去走走。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证明上帝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苛刻,他在人间还有落寞的同伴。
  太宰治今天选了件沙色的长款西装外套,这样的衣服比较少见,他抽着烟、哼着歌在咖啡厅门口等着中岛敦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女学生还叫了他一声老师。
  “呵,如果我真的是老师,我还会抽这种烟吗……”
  太宰治吸了一口香烟,转过身自嘲的时候,中岛敦已经换好衣服、背着书包从咖啡厅里出来了。中岛敦穿着白色短袖衫和牛仔裤,白圌皙偏瘦的身体在春季的阳光下似乎变得透明,好像只要太宰治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被太阳烤化。
  “你想吃什么。”太宰治问。
  “你饿吗?”中岛敦听他这么问,突然想起上个月底国木田独步从老家寄过来的信之中那么说——
  “你圌妈妈叫你回去。如果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悄悄写信回来告诉我,我和你二哥到横滨来的时候可以给你。”
  他至今没有写回信。国木田独步是家里为数不多的保护自己的那一派,跟他一条战线的还有与谢野表姐和江户川二哥。国木田完全是出于好心,但这封信里的某一句话刺痛了中岛敦的神经,再一次勾起他不悦的回忆,让他愤怒、悲伤、孤独。
  “不饿。我们去打游戏吧。”太宰治把烟掐灭之后,双手揣在衣兜里,与中岛敦并排着慢慢地在街上走,“你喜欢玩什么。”
  “老虎圌机。”
  “那走吧。我一会直接去水果圌机那边。”
  “好。”
  正说着,他们进了一家游戏厅。室内不禁烟,大厅中央是空出来的过道,两边都摆着机器,里面坐着的人基本上都夹着烟。中岛敦低着头,用手捂住口鼻坐到了一台老虎圌机面前。
  他记得上一次玩这个应该是1990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世,他只是个家庭条件比其他孩子优越一些的、读书成绩也比别人好一些的普通的男生而已,他放学之后经常跟邻居家的儿子——谷崎润一郎一起来偷偷打游戏。制圌服一脱,把头发梳上去,两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人,完全不会穿帮。
  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打过老虎圌机了。
  中岛敦的胸腔又被某种酸苦的东西胀满,其实如果看开点、少想点,事情也会变得很简单,毕竟自己现在已经离家、有工作了,不用再回去了……
  说白了,自己真的挺惨的。
  中岛敦弯下腰,把硬币投进游戏机里,硬币掉进底部的叮叮当当声很清脆,他从小就喜欢听这个声音。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确定自己不会腿麻,手指在游戏机上按按钮的时候,他感觉后面有人拍了自己一下。
  “谁啊?”
  中岛敦还没按开始键,游戏机屏幕上那个酥圌胸半露、穿着清爽的美女还闪着光,他回过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黑发黑衣、脸色苍白的男生。这个男生身材瘦削,身上那套黑西装似乎根本就撑不起来,他的瞳孔也是黑曜石般的纯黑,好像不会反光。
  “中岛……敦,对吧。”黑发男生咳嗽了几下,“跟我们出来一趟。”
  中岛敦这才看见,吞云吐雾的客人们有半数都站了起来,靠在这个男生身后、眼神富有攻击性地盯着自己。
  “……干嘛?有什么事吗?”中岛敦有点火了。要是搁以前,他可能不会生气,但是最近他越来越急躁了。
  “在这里问也可以。”人群中有人向那个黑发男生说。
  “那,随便。”黑发男生用手捂住嘴巴剧烈地咳着,抖动着的肩膀和病态的面色让中岛敦更加疑惑,“太宰治已经被我们绑住了。你跟他是邻居,对吧。他拿走了帮里不少钱,可是他那个地方怎么找都没有钱,你们关系那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什么帮?我不知道,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中岛敦真的生气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在要求我,所有人都对我抱有期待,所有人都让我去迁就别人……
  为什么从小都是我让着别人、我去理解别人,但是到头来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最后我还是会那么孤单呢?
  为什么顶撞父母、爱慕虚荣又行圌事张扬的孩子,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和褒奖……
  这不是我的错……
  “……”
  黑发男生冲着中岛敦的肚子踢了一脚。中岛敦窝在老虎圌机下面,旁边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客人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
  “好啦……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太宰治这时被几个人从隔壁的那间游戏机厅推了过来,他脸上是很困扰的表情,等到他被带到中岛敦这边的时候,平日里那双懒散的、带着倦意的眼睛里添了几分凶色,
  “芥川,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芥川龙之介转过头,看着这位在不久前因为派系斗争和疑似卷走大量现金而被赶走的前成员,脚下又冲着中岛敦曲起来的腿来了一脚,
  “你简直是我们所有人履历上最大的污点,没有成绩不说,还卷走BOSS的钱。不过,我觉得你过得挺自在的,跟你的这位邻居一起打游戏……看着就火大。”
  “你们好啰嗦啊,我不是都说了我一分钱都没拿了吗?你们怎么算的账?”太宰治也被惹火了。
  好不容易用自己卡上那一点点钱安顿好了自己的公寓、吃穿用度和烟酒,心情没那么糟糕的时候,他才叫上跟自己同病相怜的那位邻居一起到了游戏厅。辛苦搭建好的帐篷被拆开,强光照了进来,总是会让人觉得很生气的。
  ……我最讨厌谁跑来打破我的宁静了。
  太宰治抬起头踢开了拽着自己衣服不放的那几个芥川龙之介的手下,在其中一个人倒地的时候,他把这个人腰间别着的砍刀抽圌出来,对着那一帮抽着烟瞪着自己的人说:
  “滚回去,给中原中也说,有事冲我来,架来找我打。那个人跟我们不一样,不要脏了他的衣服。”
  这是太宰治落魄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那么生气。他微微侧目看了看在地上揉着肚子闷圌哼的中岛敦,想起自己的外套也在推搡之中被弄脏了,怒火一下子又蹿了起来:
  “芥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已经被除名了,公寓、银行卡和月票全部被你们停了,联络器也被你们收走,一开始说从此再无瓜葛的人不是你们吗?”
  “那笔钱怎么查都查不到在哪里,不是你拿的就肯定是织田作之助,他每天都被我们盯着,不可能拿那笔钱。”芥川示意手下的人把中岛敦拉起来,中岛敦被踢得胃中翻江倒海,他定了定神,走到了太宰治身边。
  “下作。”太宰治冷笑了一声,“再回去仔细查查吧,见不惯中原中也的人很多,梶井基次郎那边你看过没有?他天天喝酒玩女人,还背着你们炒股呢,你如果不识字的话可以叫樋口一叶帮你研究下。”
  太宰治在帮里的时候不爱打架,但如果他出手,帮里没人敢继续动他。他很瘦,而且生活习惯极其不好,但力气却出奇的大。个子高和脑子聪明、分析问题起来头头是道的特质,让帮里大部分没念过书的人在跟他起争执时都处于下风。
  “工作效率太低了……没脑子就别出来混,浪费BOSS的衣服和钱,每天除了动手还是动手,不觉得累吗?”
  太宰治把砍刀重重地砸在地上,转过身跟中岛敦出了游戏厅。

·1996.05.25 Day 36

  “你是因为什么没继续念书了?”
  “……没钱咯。”
  “为什么没钱?家里不供你吗?”
  “嗯。”
  太宰治和中岛敦这天晚上坐在顶楼的天台上,喝着罐装啤酒、吃着烤鸡肉串和煎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那一次在游戏厅被芥川龙之介堵了之后,太宰治有两个星期行踪不明,每天早出晚归,中岛敦有几次敲过他的门,但没有人应门。太宰治基本上是半夜回来,牛仔裤和短袖衫被刮破,鞋子也很脏,中岛敦反反复复地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去把一些没解决完的事情收尾了。
  太宰治的刘海长了,垂下来把那双桃花眼遮住了三分之一,但那丛黑色的、卷翘得有些可爱的头发,还是每天打理得干干净净,身上时髦的皮衣和紧身裤也每天不重样。
  中岛敦咬了口鸡肉:“太宰先生……好像很喜欢问我这方面的事情。”
  太宰治坐在他旁边,开了一罐新的啤酒:“因为敦君很不开心嘛。人要开心点,有些事情能忽略就尽量忽略,你就会发觉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知道。”
  中岛敦在想要不要把自己心里藏了那么久的事情告诉太宰治。已经入夏了,风圌潮潮热热,两个人又都穿着很清凉的衣服,手臂与手臂之间的摩擦轻蹭让他的内心没来由地有些悸动。太宰治那天在游戏厅里,很明显地是在偏着中岛敦,中岛敦听得出来,但是不敢表露——感觉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太宰治的声音有点哑了:“我其实都知道的哦,你家里的事情。”
  “……”中岛敦咬着煎蛋,转过头看太宰治。金色的眼睛里闪着惊异的光。
  不过这个人挺神通广大的……能知道也不奇怪。
  “你父亲也是因为所在部门内部的派系斗争失利而被降的职吧,之后……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中岛敦深呼吸着捏紧了手中的塑料筷子:“嗯。”
  中岛敦不想跟别人说这件事情——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还是说了起来。
  “他酗酒,在外面找了个女人,那个女人还跑到家里来闹。妈妈被气得一病圌不圌起,后来他跑了,是福冈还是哪里……记不得了,听说他也过得很不好。”中岛敦喝了口啤酒,“我和妈妈没有钱用,但是舅舅那边一直在说我们把我爸的积蓄偷藏起来、故意不拿出来,跟我们的关系很僵。”
  “我舅妈有一次,还打电话来对我说……”
  中岛敦几乎哽咽。
  “她让我把钱拿出来,不要都快死了还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但是……我跟我妈从来没用过他们家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我妈和我打工挣的。”
  “我念高二的时候……”中岛敦已经哭出来了,太宰治用离他最近的那只手慢慢地轻抚他的背,给他顺气,“我妈改嫁了,那个男人有一套房子,我妈为了保住那套房子,一直在看他的脸色。那个男人有个女儿,我跟她一样大,但是今年到了要念大学的时候,那个男人说两个孩子他只供得起一个。”
  “所以,你圌妈妈让你继父供你妹妹?”
  “对啊,我都不好意思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怕她在外面做不了人。”中岛敦苦笑着,“后来我就把自己打工挣的钱拿走了,来横滨一个人住。太烦了——不想回去。”
  “诶……居然全部被我猜中了。”太宰治的声音轻佻可爱,“不过敦君,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没钱的话来找我,我给你。”
  “不太好吧,你不是也找不到工作吗。”
  “哈哈哈……但是我也比你有钱。不要小瞧我哦。”
  中岛敦不止一次听太宰治那么说了,晚上的天台上映着夜圌总圌会和酒吧的彩灯投过来的光,颜色不一的光打在两个人脸上,太宰治的微笑有些模糊,但中岛敦始终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太宰先生。”
  中岛敦像之前太宰治离他很近的时候一样,吞了下口水。
  “嗯?”太宰治喝了口酒,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太宰治别开了视线,“因为我们都是被上帝放了假的人。”
  中岛敦没听懂,但几秒之后,他会意了。
  “不知道这个假期会不会结束呢。”中岛敦摇了摇头。
  “会的。”太宰治把啤酒放在地上,双手把住中岛敦的肩膀,“我也想稍微努力一下,不然就真的是个废人了。”
  或许,等到假期结束那一天,中岛敦心中那份被阴霾遮盖住的感情才会明朗起来。他爱着太宰治——从两个人刚刚见面那天起,从他那双鸢色的眼睛将自己吸进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再也离不开这个大男孩了。
  “那……有钱之后,你会搬走吗?”中岛敦问。他觉得他和太宰治的进展似乎有些奇怪——虽然快,但方向不明,他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想的。
  “当然会了,如果你赚到钱了,你也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嘛。”
  在中岛敦有些小失望的时候,太宰治把那双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放了下来,然后抱住了对面这个纤细、白得透明又善良脆弱的人:
  “我们一起搬家,一起住进新的家,好不好?”

·1996.08.27 With time going by,deeper and deeper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不要那么用力地敲门。”
  中岛敦总是在睡梦之中被太宰治可怕的敲门声吓醒,他穿上拖鞋,跑到门口之后把大门打开。门开的那一刻,太宰治总是先看下面——中岛敦喜欢穿短裤和短袖衫睡觉,纤长细白的腿和曼柔的腰是他的最爱,他曾经问过中岛敦可不可以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摸圌他的腰,然而被无情地拒绝了——
  不是不能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摸,而是中岛敦一直没让太宰治全垒打。
  太宰治从跟他在一起之后,还没有跟他做过全套……
  丢脸死了,说不定要被调侃性无能、功能障碍或者不举之类的。
  “太宰先生,你在看什么……不要……”
  中岛敦把双圌腿往后缩,太宰治关了门之后,嘴角慢慢地、深深地扯出一抹坏笑,双手张开,做出一副大灰狼要吃小兔子一样的动作,向中岛敦靠近。中岛敦用双手去推太宰治,这个穿着西装在酒店大堂当经理的、一表人才的男人,私底下又那么坏,除了眼神之外,他还喜欢用手占中岛敦的便宜。
  “我看我家小宝贝的腿而已,有什么错啊?”
  “你什么时候又给我起了这种奇怪的名字?!”
  “不管——我——就——要——那么叫——小——宝——贝!”
  “肉麻死了……唔……嗯、不要……”
  太宰治把中岛敦压在沙发上,两人在上面闹腾,中岛敦的脸颊、脖子、肩膀、小肚子和大圌腿,全部被太宰治摸了个遍。太宰治把他的衣服脱掉,自己却穿得整整齐齐,眼睛里也盛着欲圌望——
  那个词叫什么……衣冠……
  中岛敦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想抬起手把这个大型宠物推开,但是无济于事。太宰治一直忍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中岛敦觉得这一天不远了,因为对方眼里那份炽圌热和情热总是会烫到他,让他也忍不住想向太宰治索求更多。
  中岛敦把双手伸长,抱住太宰治的脖子,两个人窝在那张长沙发里亲了起来。太宰治从茶几下面摸出一盒安圌全圌套,在中岛敦惊呼、挣扎的时候,他还是用火热的抚摸和亲吻把中岛敦征服了。
  两个人在客厅里过了爽得升天的、暧昧火圌辣又甜腻幸福的初圌夜。
  功德圆满——有班上,老婆那么可爱,还有房子——哦,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太宰治开心地想。
  那个初夏的夜晚,两个人在天台上确定了关系,从那之后太宰治真的开始认真工作了——太宰治在外面认的一个姐姐是开精品店的,中岛敦这才知道,自家男朋友的衣品原来是有后台支撑的……后来,太宰治在外面忙活了很久,动用了很多中岛敦完全不知道的关系,当上了一家酒店的大堂经理,口袋里的钱也多了起来。
  至于太宰治之前在的那个帮,也不再追究太宰治与那笔不翼而飞的十万日元的关系,太宰治动用了什么手段,中岛敦没问,太宰治也不愿意说——但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
  七月份时,太宰治以光速买下了这套公寓,虽然小了点,但还是比之前两个人住的那个烂房子好了太多。中岛敦在咖啡厅做满一个月之后,之前那家残忍拒绝了他的理科补课机构给他说人手不够,让他第二天就去上班。
  好像……跟他在一起之后,自己的假期就真的结束了,一切都变好了。中岛敦抱着太宰治迎合他的时候,脑子昏昏地想着。
  中岛敦在沙发上被太宰治变着花样操了好几次,之后两个人又倒在床上翻滚。太宰治动作凶,但是又很温柔,不过就算太宰治对自己不那么好,中岛敦也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被他吃干抹净的——
  “呜、嗯……啊……太宰、先生……”
  “嗯?”
  “我的假期结束了……总算结束了、嗯……唔……”
  “我也是。”
  中岛敦跟老家断了联系,但他还是联络了那些还关心着他的表哥表姐,说自己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中岛敦不知道自己可以跟太宰治走多久,但至少现在,他会用一切力量跟上上帝的脚步,不要被他忽略抛弃,赶上那架通往天空之上的马车,牵着太宰治的手一起在穹顶上飞越所有他惧怕的东西。
  他和太宰治都不想再放假了,他们好不容易遇见对方,时来运转,他们的假期才总算告终,人生也开始了。




The End.


【摸鱼摸到一万字。。_(:зゝ∠)_这个故事是心情郁闷的时候一边听what will i do一边写的 这首歌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平静的那种……心情也会振作起来φ(≧ω≦*)♪一定要开开心心的ww等到时来运转 长假结束 人生就真正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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